體育館外面餐館挺少, 姜雨跟戚然他們一起出去時, 正好碰上了五班的人。

五班的體育委員懶散走過來，遠遠的就沖他們招呼：“嘿。”

“聽說你最近出了點事，看來也沒受什麽影響嘛~”他看著戚然笑得不懷好意，他身旁的人也笑了起來。

“你——”姜雨氣得想開口反駁, 被戚然輕輕拉住。

鄭乾舔了下後壓槽，低頭一笑，又看他, 一臉的玩味：“你的人品跟球品一樣差勁。”

那人頓時黑臉, 鄭乾繼續說：“你們剛才打得挺慘的呢。我說啊，你們要真有實力，拿真本事出來，別跟個娘們兒似的一整天就會嚼舌根。男人要是只會動動嘴皮子，那太丟人了。”

譚政他們也譏笑。

“你再說一句試試！”被說中心事, 那人氣得臉都紅了。

譚政跟鄧堯一群人圍上來，幾個荷爾蒙濃重的男生都看彼此不順眼：“怎麽, 要打架啊？”

老板娘見雙方人馬劍拔弩張, 一場大戰即將開展, 急得趕緊過來緩和氣氛。

姜雨將戚然往裏拉：“咱們趕緊吃吧, 這裏人好多。”

一場爭鬥就此停息。他們找好位置坐下。

戚然吃了口飯, 見姜雨還頻頻回頭, 用狠厲的目光掃視五班球員, 他不禁莞爾一笑。“好好吃飯。”

姜雨回頭，拿起碗, 小心看他：“我覺得那人特別礙眼。”

鄭乾聽到這話，也頗有興趣的轉頭去看：“哪個？”

“就頭上戴發帶那個。”姜雨小聲說。那人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，轉頭看過來，正好與她對上眼。

姜雨趕緊回頭：“我記得剛才在淘汰賽的時候，他好像多次犯規，還打了人。裁判對他多次警告。”

“這種把競技場當成鬥心場的人走不了多遠，趕緊吃飯回去休息，下午還有一場。”鄭乾說。

吃完飯，一群人回體育館休息。

體育館的休息室不大，裏面只有簡單的幾個衣櫃跟幾個沙發。

鄭乾跟譚政他們躺在外面的沙發，姜雨就跟戚然往裏走。

姜雨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，一躺下就要睡覺，迷迷糊糊中看到戚然站靠在衣櫃上看手機，她喚他：“戚然。”

戚然放回手機走過來，“怎麽不睡？”

休息室裏靜悄悄的，只有偶爾起伏的呼吸聲。想來大家都是累極了，所以才會一沾沙發就睡著了。

“你睡我旁邊。”姜雨往旁邊一挪，讓出身側位置。

戚然坐在沙發邊緣看她：“我不困，你睡吧。”

姜雨不由分說，拽著他躺下來，迷糊道：“我不管，你要不休息好，打不贏那幫家夥，我會不高興的。”

戚然看著她的睡顏，目光沈靜。

姜雨捂住他的眼：“睡覺。”

戚然果真就閉眼了。沒一會兒，聽到身旁微淺的氣息，便知他已經睡著了。

姜雨放下手，碰了碰他的臉後，也閉眼了。

幾個人睡得一身輕松，是被一陣熱情的音樂聲吵醒的。

下午的賽事準備開始，休息室裏的人醒來後紛紛呵欠伸懶腰。

姜雨在沙發上滾了一圈，正好滾進戚然懷裏，她淺淺的氣息噴在他臉上，輕輕的癢癢的。

戚然迷茫的睜開眼，一只手放在姜雨腰上。

譚政起來穿鞋，正要打開衣櫃喝水，看到緊摟的兩人，咳咳兩聲。姜雨嫌吵捂著耳朵又往旁邊一滾，趴在沙發上繼續睡。

戚然是徹底醒了，他看了看姜雨，又看站在他上方一臉壞笑的譚政，耳根熱了。

他起身。

“去洗洗臉醒一下精神，然後再做熱身運動，激活一下運動細胞。”鄭乾起身，一眼看到像只烏龜一樣趴在沙發上的姜雨。

他們幾人出休息室後，戚然把姜雨翻起來。這一動，就把姜雨弄醒了。

她臉上多了幾條紅印子，額頭上全是汗，幾絲碎發貼在她臉上。

戚然把貼在她臉上的頭發別至一邊，替她擦去汗水，然後讓她躺正。

沒想到才躺正沒幾秒，她又翻身趴下了。

黑乎乎的後腦勺對著戚然，表達著某種無聲抗議。

靜了幾秒。

“這沙發多少人坐過，好多人在上面摳腳放屁的。”

他一說完，姜雨就立馬翻身了。

她睜開眼瞪著戚然，一股濃郁的起床氣。

戚然把手機給她，“我出去了，你再睡會兒。”

他一轉身，姜雨就貼著他的後背抱了過來。

戚然回頭，“怎麽？”

她悶悶不樂：“我剛才好像吃屁了。”

戚然：“……”

“我聞聞。”他說。

姜雨嘟起嘴，戚然親一口，看她：“沒有，還是甜甜的。”

姜雨瞇著月牙眼嘻嘻笑：“你先去，我一會兒到。”

戚然一走，歐陽昭一也進來了。

她打了個大哈欠，大咧咧往沙發上躺，“困死我了。”

姜雨這才想起剛才一幫人出去吃飯的時候她先溜了，就問：“你們剛才去哪兒了？”

一個哈欠打得歐陽昭一熱淚盈眶，她轉頭看她，有氣無力道：“幾個朋友也過來看球賽，我們出去聊了會兒。”

姜雨從沙發起來穿好鞋，伸了個大懶腰，慢慢走到她身邊。“你還要睡嗎？”

歐陽昭一把頭埋進沙發裏，疲憊道：“超級想睡啊，可不能睡。”

姜雨看她：“覺得累你就睡會兒唄，球賽也不會開始那麽快。”

“你呢？”她頭還埋在沙發裏。

“我剛才睡了一會兒，現在要出去。”

歐陽昭一突然翻起身，直直看她：“哎，我問你個問題。”

“什麽事兒？”

“如果鄭乾追你，你會答應嗎？”

姜雨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，她瞪大眼睛，“哎喲，這個玩笑可不好開，會嚇死人的。”

歐陽昭一被她這嚇到的小模樣逗笑，她從沙發上起來，“我這不是問問嘛，你就告訴我。”

姜雨比劃了一下，歐陽昭一看得一頭霧水。姜雨解釋，“他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。”

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：“前凸後翹的。”

姜雨讚賞的看她一眼，“對頭。”

歐陽昭一略有深意看她，“他自己說的？”

“譚政說的。”姜雨說，“你要不要出去啊？不走我先走了。”

歐陽昭一拍了下沙發，像是嘆氣一樣。“走吧。”

“你不再睡會兒？”姜雨問。

“不睡了，下午正是最關鍵的時候，我得回去看著點。我怕我一不留神，那幫驕傲自滿的小子就輸球了。”歐陽昭一起來，頭靠在姜雨肩上，嘆氣。

走出去幾步，會館的熱鬧開始傳進耳裏。

“歐陽。”姜雨叫她。

“嗯？”

“現在.......學校裏怎麽樣？”

歐陽昭一把頭從她肩上拿起，一瞬不瞬看她。“怎麽說？”

“就怎麽樣。”

姜雨也不知道該怎麽問。他們怎麽傳的，怎麽看待姜雨跟戚然的，還有戚然的事......去學校的話會不會顯得不自在.......

“還是跟以前一樣。”歐陽昭一怕她多想，又補充，“比以前好啦，現在沒人敢那樣做了。”

姜雨心事重重的點了下頭。

“開心點，都過去了。”歐陽昭一說。

“不開心也沒辦法。”

歐陽昭一詫異看她，“開心果不開心了，在想什麽呢？”

“我聽我爸爸說，他要起訴學校跟貝婉言。”

“嗯，聽說了。”

“你......就沒什麽想法？”

歐陽昭一拍手稱快：“告得好啊！”

姜雨：“.........”

“她們這幫人就該得到教訓，”歐陽昭一呼了口氣。“沒有個先例所有人都以為欺負了人拍拍屁股就能走，以後會更加肆無忌憚。規則還是早些定下比較好，畢竟人要總道德束縛，太難了，毀壞規則的人總要付出點代價。”

耳邊的喧鬧越來越大聲了，她們已經到了會館。姜雨看到人群中的戚然，不知鄭乾說了什麽，他拿著籃球微笑。

那笑容是真摯的、燦爛的，發自內心的。他的相貌跟氣質本就帥氣獨特，再加上那淡淡的笑容，越發顯得俊朗秀氣。

他是人群裏最耀眼的一個。

特別的人，應該就是不管在多擁擠的人海裏，總能第一眼看到，仿佛他身上帶著光，吸引著她的目光。這是姜雨在這一刻感悟出來的。

“那天我們真的嚇到了。”歐陽昭一看著戚然笑著說，姜雨轉頭看她。

“從沒見過這樣的戚然。你還記得那天他說了什麽嗎？”

姜雨的心隱隱激動，她看著戚然，眼眶開始發酸。她有些哽咽：“我記得，所以我會讓他快樂。”

歐陽昭一拍拍她肩膀，兩人一齊往他們方向走。

譚政沖歐陽昭一喊：“哎，你那幾個朋友呢？”

“去你的，就只看到美女！”歐陽昭一吐槽。“她們有事先走了。”

戚然回頭，方才的笑還掛在臉上。

姜雨走過去，看他又看鄭乾：“你們聊什麽呢？”

“說我們以前在阿乾家喝酒，他家那一樓衛生間不是從客廳出去，還要走遠點嘛。鄧堯第一次去的時候，喝醉酒認錯了，就在衛生間隔壁的那小房子裏噓了。”譚政笑得肚子都疼了。“正好陳嬸從外面回來，看到了。”

他太高音量刻意提醒：“是全看到了！”

鄧堯紅著臉扣了扣眉毛。

姜雨笑：“你們也覺得他家那衛生間設計得奇怪，是吧？我上次去的時候差點就找不到地方。”

戚然看她一眼。姜雨沒註意到他的目光，又說：“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那別墅，居然把衛生間弄在那麽角落的地方。我當時就想吐槽了，可又怕被他說。”

鄭乾笑：“有那麽好笑嗎？去我家的人就沒人說過衛生間有問題，就你們幾個，事兒多。”

譚政看戚然：“上次說的請客沒吃著，今晚補上，怎麽樣？”

所有人都看戚然，目光期待。

“嗯。”戚然說。所有人面色一松。

“你們抽簽沒？”歐陽昭一問。

“等會兒去。”鄭乾說著，目光在觀眾看臺上一掃，看到了人群中繃著臉的於濤。

他的笑微收，戚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於濤瞬間別開視線。

戚然把球給他，“我上去跟他說會兒話。”

鄭乾：“不用，他自己想通了就好。”

戚然沒聽他的，只身往看臺上走。於濤見此起身要離去。

“等會兒。”戚然撐住座椅，連續幾個長跳攔在他跟前。

於濤冷眼看他。

“今晚我家聚餐，到了給鄭乾打電話。”戚然說。

於濤不理他，轉身要走。

戚然：“這麽輸不起嗎？”

於濤憤怒回頭，“誰說我輸不起了！”

“那今晚見。”

球場上的哨聲已經響起，戚然丟下一句話又匆匆往球場跑。

於濤看著球場上已經不屬於自己的熱鬧，恨恨的走出幾步，正要出看臺，一條信息跳了進來。

鄭乾：

是男人就把話說清楚。別他媽的婆婆媽媽的。

於濤翻了個大白眼，手機放回兜裏後，又轉身返回原位。一回頭就看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了姜雨跟歐陽昭一。

前者還恬不知恥的對他招手。

於濤只覺得太陽穴那裏叮咚叮咚的猛跳。他深呼幾口氣，耐著性子往回走，隔著一個位置坐在她們旁邊。

這一次，戚然他們抽中了一個很強的組。

這一場戚然他們打得稍有吃力，不過也沒輸，28：26險勝。

幾個人打道回府時，談到後面的這場球賽還顯得心有餘悸。

戚然很安靜，他安坐在座位上，靜靜看著手中的手機。

見他一直不說話，鄭乾湊過來：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
“我有幾個訓練籃球技巧的視頻。”

鄭乾挑了眉，拿出手機，“我們加個群，到時候一起討論。”

回去的路上，所有人都很安靜，因為大家都累壞了。

回到小區時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。

一群人往小區裏走，然後又上樓，等待戚然開門。

男生們跟著戚然去了他家，姜雨就帶著歐陽昭一回自己家。

一進門，就看到大哥姜沈歡光著膀子從房裏出來，下身只穿一件及膝短褲。

歐陽昭一嚇得趕忙轉身，臉都憋紅了。

姜雨沖他嚷：“你是不是被姜沈樂傳染了啊！在家能不能文明點。”

他不理會，踩著拖鞋往衛生間走。

等他鞋聲漸遠，歐陽昭一才敢轉身，不敢置信道：“你.....大哥啊！”

“是啊，那晚你們酒吧匯演，他也去了。”姜雨丟下書包發現後背全是汗，她從桌上抽出紙巾，看她：“你想洗澡麽？我熱死了，我要洗會兒澡。”

“去吧去吧，我一個人看電視就行。”

“跟我去我房間吧。”姜雨說。

歐陽昭一拿起包跟姜雨到房門，正好碰上從衛生間出來的姜沈樂。

他那一排腹肌太過明顯，晃得歐陽昭一眼都要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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